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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的公园”还是“库哈斯们的雄心”?这座公园是否重塑了俄罗斯的公共空间?

Chen 城市设计 2023-02-06

本文作者:Chen  来源:AC建筑创作、ID:archicreation 经授权转载。

五十多年前库哈斯以记者的身份到了当时的苏联,其建筑对他职业生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五十多年后他作为顾问参与了莫斯科的公共空间研究,并在2018年莫斯科城市论坛上,库哈斯对于建筑学给出了一种雄心勃勃的解释。“可以说,当我来到俄罗斯的时候,我第一次明白了搞建筑不是为了塑造形状,甚至不是为了建造建筑物,而是一种能够定义社会内容、能够参与社会发展的一种职业。”


恰逢俄罗斯世界杯,作为本次论坛的举办地,全球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莫斯科、聚焦到了扎里亚季耶公园(ZaryadyePark)。这个莫斯科近70年来第一个建成的公园为市中心带来了一片自然,吸引了大量的莫斯科人和游客,并收获了巨大成功。


然而,不同于建筑师们的雄心,在某些评论文章中,却直接把这座公园调侃为“普京公园”(Putin Park)。时间倒回到最初,曾经历数次变革挣扎的扎里亚季耶地区,如何在俄罗斯缺失“公共空间”的文化背景下,建立起莫斯科市中心唯一的“公共空间”?一座公园政治的助推下是否能推动俄罗斯社会的发展?


 七十年等一回的公共空间 


2017年9月,位于莫斯科标志性建筑——红场旁边的扎里亚季耶公园对公众开放。在开幕式上,普京总统宣布扎里亚季耶公园是给城市的礼物。项目由 Diller Scofidio + Renfro(DS + R,纽约高线公司)、Hargreaves Associates 、Citymakers 三家建筑事务所共同完成。


这座耗费130亿卢布(约合人民币14.7亿)建造的公园包含一条V型空中走廊(名为“滑翔的桥”)、一个圆形露天剧场甚至还有永远不会融化的地下冰穴。


扎里亚季耶公园为莫斯科提供了一个可以进行休闲娱乐的公共空间、一个景色壮丽的场所、一个与众不同的景点、一个自由的公共空间,一种“贴近大自然的都市生活”。


这是一个复杂的理念,它希望解决的是大自然和人文社会之间的共生关系,在这里植物和人都具有同等的重要性。


一个用定制石头铺就的景观系统将人造景观和自然景观结合在了一起,产生了一个没有界限的混合景观,让游客可以自由地在此漫步


自然景观与人造景观、城市风格与乡村风格、室内和室外之间创造出了一系列元素间的对比。古老的基塔格勒地区和红场的鹅卵石地特色与克里姆林宫里郁郁葱葱的花园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了一个既带有城市化特色又具有大自然风貌的新公园。在公园的每一个角落里,游客们都能看到在俄罗斯境内的四种不同的地区景观:苔原、草原、森林和湿地。



开园仅五天就有二十五万人光顾,第一个月就有超过一百万人参观,预计每年会迎来一千二百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莫斯科市上一次建造公园还要追溯到建于1957年的苏维埃友谊公园(Soviet Friendship Park),而作为莫斯科七十年以来的第一座新公园,扎里亚季耶公园不仅填写了公园建成史,也填补了在市中心地区公共空间的空白。



 “公共空间”?抱歉,俄语里没这词 


从数据上来看,莫斯科人并不缺少公共空间,人均享有27㎡的绿地公园,与同规模的巴黎、伦敦、纽约等都市相比,是其人均面积的数倍,全市共有96个公园和18个花园,及4个植物园。但莫斯科市中心却是由一座占据了克林姆林宫围墙外数百栋建筑、连绵不断的政府办公楼综合体构成[1]。


克林姆林宫鸟瞰图


MARCH建筑学院(Moscow Architecture School MARCH)研究院发表的一项针对中心城市的建筑物的研究指出,80%的街道上的大门都不对公众开放。[1] 建筑的封闭同样也带来了公共空间的封闭,根据斯特雷卡媒体、建筑与设计学院(Strelka Institute of Media, Architecture and Design)对于莫斯科的公共空间的研究,44%的莫斯科人缺乏市中心的绿地,而中心区的人均绿地面积仅为4.8㎡




图中绿色部分为莫斯科现存公园(existing park),来源于斯特雷卡媒体、建筑与设计学院


事实上,从语言学的角度同样能够佐证,“公共空间”作为一个概念在俄罗斯的建筑理论界从未真正地形成和被考虑过。俄罗斯的建筑师们表示俄语里并没有表达“公共空间”的术语词汇,俄语中最接近其含义的单词是blagoustroystva,在英语里意为“改善” ,其更多指关于铺装和绿化,增加游乐场类的区域等,也并非关于策略性、人、或是物质。[1]

然而建成后的扎里亚季耶公园既是公园,也是城市广场、社会空间、文化空间和休闲娱乐空间。正如Hargreaves Associates 建筑事务所的首席建筑师,玛丽·玛格丽特(Mary Margaret)所说,它创造出了一种混合景观,一种将自然景观和建筑融合在一起共同创造出的新的公共空间。



这种在公共空间上的创新,促进了俄语通过一系列的融合,造就了“公共空间”的俄语词汇,Общественное пространство。对于公共空间的含义有两种解释:一是近似英语publichiniya,意为公共,另一种类似obshchestina,更接近社会性的意思。[1]



 在一个世纪里,十次跌宕起伏的变革尝试 


前方高能预警,

非战斗人员请直接↓↓↓看图,

毕竟本段文中仅“谢尔盖”就有三个不同的人,

他们是莫斯科市长、文化部部长、总建筑师,

真是让人……



小编懂你,

特制长图让你一分钟读懂,

扎里亚季耶地区的数次纠葛以及斯特雷卡的前世今生



假如看完了还是

没关系!接下来的倾情奉上,

故事详情

……


扎里亚季耶公园这一创新性的公共空间建造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复杂的历史因素、互相纠葛的政治问题,在空间变革中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


基地选址位于莫斯科市中心,在距圣巴西尔大教堂、红场和克里姆林宫不远的地方,这意味着基地不仅位于最有历史文化价值地区,同时它毗邻着俄罗斯最具代表性的纪念建筑、莫斯科甚或全俄罗斯的象征。


圣巴西尔大教堂,由建筑师波斯特尼克·雅科夫列夫所设计,是一座东正教教堂,坐落在莫斯科红场,是俄罗斯传统建筑的象征。由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位沙皇伊万四世于1555年到1561年间兴建,为纪念其对喀山汗国的征服,教堂拥有九间独特的礼拜堂,每间都自己独特的穹顶。


基地(红色)毗邻红场和克里姆林宫,Google map


这处占地13万平方米的土地,在19世纪的时候曾是犹太人的飞地 [1] 20世纪初还曾经是一个被取消的斯大林摩天大楼的地基。1967年,这里建成了欧洲最大的酒店——罗西雅酒店( Rossiya Hotel),接待过无数到访克里姆林宫的官员,后在2006年拆除。


该地区1881年地图,曾是密集的住宅社区


历史上的基地场景(远处为圣巴西尔大教堂) 来源于:Zaryadye网



关于如何处置这块地的想法有过很多,在后苏联时代寡头政治不断扩张的背景下,这片土地曾被租给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并委托诺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设计了酒店和娱乐中心,但由于法庭判决终止了租赁合同,该项目还没有度过拆迁阶段就停摆了。[1]



2011年时任总统的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Dmitry Medvedev)提出为俄罗斯议会和政府建造一座大型办公楼,然而没有最终落地,直到2012年,好像是突发奇想一样,普京宣布:“我们为什么不把罗西雅酒店的废墟变成公园?”[1]


2012年初,由俄罗斯建筑师联盟领导的一场设计竞赛无果而终[1],城市建造者们最终决定学习美国纽约高线公园(High Line Park)的模式,及其非营利组织“高线之友“[2] 的运营方式。


高线公园(High Line Park),纽约曼哈顿中城西侧的线型空中花园。原为1930年修建的一条铁路货运专用线, 1980年面临拆迁。在“高线之友”的保护下,高线存活了下来,并建成了独具特色的空中花园走廊,为纽约赢得了巨大的社会经济效益,成为国际设计和旧物重建的典范。


2013年,受莫斯科市长谢尔盖·索比亚宁(Sergei Sobyanin)任命的莫斯科市新总建筑师谢尔盖•库兹涅佐夫(Sergey Kuznetsov)委任俄罗斯版高线之友——斯特雷卡研究咨询部门(Stelka KB) 组织了第二场设计竞赛。


最终,Diller Scofidio + Renfro与Hargreaves Associates组成的美国团队以及莫斯科城市设计咨询公司Citymakers,共同组成的一个国际设计联盟提交的方案,成为了获胜方案。



2014 年俄罗斯进攻乌克兰导致的卢布价格大跌使得公园项目停滞。[1] 紧接着,一年以后,当2015年建设启动时,即使是重新设计和当地采购,原本1.9 亿的设计经费涨价了至少四分之一。[1] 经过数次艰难尝试,扎里亚季耶公园落地显得尤为难得,而这其中斯特雷卡研究咨询部门对于扎利亚季公园和莫斯科公共空间改造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2015年5月开始为公园的地下车库奠基,市长索比亚宁参观建筑工地




[1]民族飞地,一块某个民族占主要成份的地区中的某一小块土地上聚居的却是另一个民族。

[2]高线之友,Friends of High Line,简称FHL,约书华•大卫 (Joshua David)和罗伯特•哈蒙德(Robert Hammond)共同创立,由纽约市公园管理部门的特许,一个以社区为基础的非盈利性组织NGO,为拯救高线公园而产生,负责公园的建立和维护。


 


 建筑学术机构在城市空间重塑中能做些什么?


斯特雷卡研究咨询部门(以下简称为,斯特雷卡)源自于斯特雷卡媒体、建筑与设计学院(以下简称为,斯特雷卡学院)。


2009年,莫斯科市政府决定创建一个教育和娱乐平台,一个不是由传统的教育和政府机构衍生出来的平台,而是作为一个跨学科的都市设计讨论的场所,因此,创办了斯特雷卡学院。


Strelka Institute,来源于wikipedia


2010年,库哈斯受邀指导学院发展方向,学院决定将公共空间和历史保护作为研究项目的主要研究领域,立下了在物质上和感受上改变俄罗斯城市景观的宏伟目标 。[1]


斯特雷卡学院 2010-2011 学年的研究项目;由OMA负责人Rem Koolhaas,AMO主任Reinier de Graaf;和文化顾问Michael Schindhelm共同领导


斯特雷卡通过针对公园的成功改建,进而推动了莫斯科的公共空间重塑。位于莫斯科市郊的高尔基公园经过斯特雷卡学院的改造计划成功复兴再获生机,这一有利结果也直接导致高尔基公园的负责人谢尔盖·卡普科夫[3]被任命为莫斯科文化部长,随后他成功推动了十三个莫斯科公园的改建和整修,以及更广泛的城市交通基础设施的重建。[1] 其在任的五年间,斯特雷卡从最初成立的两个人成长为近两百人的公共空间咨询机构。


Gorky Park in the 1970s. Image: Pastvu


高尔基公园景观大道得到复兴, 来源于:vestnikkavkaza


在实践之余,斯特雷卡还撰写了城市设计导则,并且组织了“我的街道”的项目,从《纽约街景设计导则》(New York Street Design Manual)和纽约Gehl研究机构的研究结果中汲取了思想精髓,几年间重建了约10万平方千米的莫斯科。[1]


在2013年受到总建筑师库兹涅佐夫委托后,学院正式成立斯特雷卡研究咨询部门聘请了多名城市设计师、人类学家、研究者和其他专家组成俄版FHL,共同组织扎里亚季耶公园设计竞赛,为城市的公共空间议题提供建议。


在研究了基地的潜在用途、进行场地调查、采访扎里亚季耶社区原住居民之后,或许是与高线之友的不谋而合,斯特雷卡提出了把公园建成一个非商业性的公共开放空间,通过投资公共设施带动周边的商业发展。


扎里亚季耶公园:红场的绿色选择


景观建筑师、建筑师、城市规划师研究密集型空间,寻求有效合作的方式,通过与政府的协同工作,对街景、公园和广场进行的大幅度的改进,并部署了一套新的城市设计方法和专门技术,以化解政治在打造自由开放的公共空间上的阻力。[1]


普京和市长索比亚宁在开幕当天参观扎里亚季耶公园


政治产生阻力也提供推力,扎里亚季耶公园落地的最重要推动力来自于斯特雷卡,然而斯特雷卡实实在在是政治推动下的产物。斯特雷卡似乎是在学习纽约高线非盈利社区组织,实际在俄罗斯机构和智囊团中有着特殊地位和机会,并由国家和城市提供资金。斯特雷卡学院主席奥斯科尔科夫•岑钦佩尔 [4]曾谈到,“由于斯特雷卡现在从[政府]委员会赚了不少钱,其机构独立性已经消失。”


斯特雷卡机构的成立始于政府的城市设计意愿,在莫斯科公共空间重塑过程中,其在市政府官员任命、城市总建筑师的委托、城市改造计划等方面与莫斯科政府、与两任俄罗斯最高领导人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联。实际上,伴随着普京总统在扎里亚季耶公园开幕式上的宣布,这个项目已再不是市政厅带头,而是属于克里姆林宫。


俄罗斯总统普京在2017年9月9日星期六访问Zaryadye公园时向群众示意 



[3]谢尔盖·卡普科夫(Sergey Kapkov),2011年9月30日 - 2015年3月10日出任莫斯科市文化部部长,是莫斯科文化转型和复兴背后的力量。在任期间他进行了重大的城市复兴计划,并引入了全新的文化政策。在他的监督下,许多公共场所、公园和河滨区域得到了重建,新的步行区、街头集市、展览和音乐艺术节被创造出来。

[4]伊利娅•奥斯科尔科夫•岑钦佩尔(IlyaOskolkov- Tsentsiper),斯特雷卡媒体、建筑和设计研究所的主席,Afisha杂志的创始人,曾参与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 Rostec的品牌重塑。




 公共空间背后的政治,拥抱还是远离?


俄罗斯的建筑师通常采取务实的方法在现有体制下尽其所能,做自己想干的事,但是尽可能的远离政治话题。在被问到和普京政权合作的遭遇时,人们最多所谈到的就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1]


“人们总是好奇这背后的政治,其实并没有什么背后的政治,完全只是创造一个公共空间。”[1] 在建筑师玛丽·玛格丽特的描述中,公园的成功归结于公共空间自身的魅力,以及人类对自然的渴望。尽管大众对于改变城市充满着热情,但在实施过程中仍难免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政治是扎里亚季耶公园项目绕不开的话题


在20世纪20年代至90年代间,俄罗斯没有土地所有者、没有开发商、没有“场所制造者”,这在某种程度上造就了整个国家公共空间的完成方式怪异和缺失。


而首都莫斯科不仅严重缺乏公共空间,这座城市还曾是拆迁的代名词,在前市长尤里·卢日科夫带领下进行了大规模的城市重建和开发,而他的妻子作为房地产开发商则是直接受益者。根据莫斯科建筑保护协会(MAPS)的数据,仅2002-2007年间就有超过一千座历史建筑物消失。2010年,卢日科夫被时任总统梅德韦杰夫隐晦地使用 “失去信任”作为原因解雇。


继任市长索比亚宁并不认同前任对城市建设的态度,包括商业化房地产开发、精英式的城市建设,而是承诺采取方案来改善每一个人的生活质量。


在这种普惠的市民生活水平改善许诺里,公园似乎是最好的选择,至此,公共空间的振兴被提上了优先事项的日程。由于采用了开放式设计竞赛,为了获得知识和技术支持,从而市政府下定决心创办了斯特雷卡学院,这才有了接下来其咨询部门不断推动着莫斯科的城市公共空间塑造的故事。


政治是如此的势不可挡,正如斯特雷卡主席岑钦佩尔所说的,“我们正在目睹莫斯科的城市主义时期的结束,而政治风向正在吹向相反的方向。”不论城市主义时代是否会落幕,然而莫斯科乃至整个俄罗斯的城市建设正在政府的主导下如火如荼。


2018年的莫斯科城市论坛The Moscow Urban Forum (MUF)在扎里亚季耶公园举行,普京和库哈斯的出席充分表明着今年莫斯科城市论坛的重要性,也展现了官方定位中莫斯科市中心开设新的公共空间的重要性。


莫斯科城市论坛,2011年-至今,是关于城市化问题的国际论坛,每年在莫斯科政府的主持下举行


库哈斯报告的主题以他对莫斯科的看法而展开,内容包含了政治、建筑、住宅、现代主义和共产主义美学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当我来到俄罗斯的时候,我第一次明白了搞建筑不是为了塑造形状,甚至不是为了建造建筑物,而是一种能够定义社会内容、能够参与社会发展的一种职业。”这是对建筑学的一种雄心勃勃的诠释。



在城市论坛中,普京主题报告《大都会的未来:新的生活空间(Megacity of the Future: New Space for Living)》则着重强调了将把莫斯科的城市转型经验教训带到全国各地,以复制莫斯科的成功。“……今天我们可以看到莫斯科已经成为城市环境质量和舒适度的真正潮流引领者,为现代大城市的发展树立了标准。”


由于目前有四分之三的俄罗斯人口生活在城市地区,将这些做法推广到其他地区富有巨大潜力,而在喀山(Kazan)、索契(Sochi)等其他被视为复杂开发项目的城市,则强调将城市发展作为一种去中心化的工具,而不仅是在冬奥会和世界杯期间。


 普京,2018年的莫斯科城市论坛,“我们的客人看到的不应该是一个橱窗,不是人造的、短期的外表,亦或是浮华、虚拟的世界。他们看到的一切都应是真实的。整个国家都在变化,这是一个长期持久的趋势。[…] 这些经过计划的投资,首先是为了提高我们公民的生活质量,并为每一个公民创造充实自我一系列的机会。”


官方对于扎里亚季耶公园充满着期许,希望它能像克里姆林宫一样,成为莫斯科、乃至俄罗斯的一个象征。在《华尔街日报》的相关报道《在俄罗斯最有野心的公园》中,认为扎里亚季耶公园通过将互动文化嫁接到更加狂野的城市景观,而其对于成为21世纪的俄罗斯标志性公园的渴望展露无遗。


The Most Ambitious Park in Russia,来源于华尔街日报官网


 请把争议交给时间 


毫无疑问,扎里亚季耶公园的实现不仅仅是通过在创纪录的时间内建造它的成千上万工人的辛劳,而且还要归功于一些莫斯科人士和机构的铁血和决心。公园开幕式上的一些市政府官员,曾公开表示难以置信公园项目迄今为止所取得的成就。


比起政府对于项目建成的欣喜和对在未来重塑俄罗斯城市的美好愿景,其他的参与方,游客、市民、建筑师对扎里亚季耶公园的评价似乎各执己见。每年超过一千万的游客来到这里,在公园中拍照留念,树木、草地和灌木混合的俄罗斯地域景观、露天的新爱乐乐团室外剧场、超尺度悬挑在莫斯科河上的V型景观桥,这些令人注目的景致都是他们前来“打卡”的原因。同样地,这座创新的公共空间景观让许多莫斯科人感到高兴,甚至自豪。



然而,尽管已经投入使用一年多,仍有不少人包括宗教界人士,从基地选址到建筑风格、从保护扎里亚季耶区到维护克里姆林宫的世界遗产等方面都提出了批评和质疑。有一些莫斯科人认为,这座公园并非为莫斯科人修建的,“莫斯科有许多公园可以成为‘首都名片’,可扎里亚季耶公园绝对算不上。”


相比之下,建筑师们似乎乐观的多,莫斯科市总建筑师库兹涅佐夫说:“这些公共空间已经带来了革命性的影响。道路上、广场上和公园上的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我们比对十年前的状态,莫斯科充斥着糟糕的交通……公园建成的确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1]而来自DS + R事务所的查尔斯•伦弗(Charles Renfro)认为公园使得莫斯科市中心发生了变化, “城市比以往有更多的共享空间,街道不是总是在呼啸的车流量的包围下,这让城市变的更宜居,更安宁和开放。”[1]


改造前后的扎里亚季耶地区,来源于: the Moscow Architectural Committee于 2017年起草的 Zaryadye文本


在缺少“公共空间”文化背景下,扎里亚季耶公园的落成,不论从政治上还是建筑学上都饱含着重大的意义。然而,未来要确保公园成长为一个真正公开、易于亲近的景观公共空间,而非退化为莫斯科式的资产阶级围栏下的领地,或是超级证券化主导下的生态系统,将需要更大的耐心、决心和想象力。建筑师、规划师、机构等通过与政府的直接接触和合作,兴建公共空间,其结果是否能达到调和众口的效果,这个问题仍需留给时间去解答。


特别感谢:董雅郡对《SOFT POWER OF MOSCOW》的翻译以及微信投稿。

本文资料和图片来源于网络,AC建筑创作重新编写。


参考资料

[1] 《SOFT POWER IN MOSCOW》,作者STEPHEN ZACKS,译者董雅郡,来源于《LANDSCAPE ARCHITECTURE MAGAZINE》;

[2]《Soviet squares: how public space is disappearing in post-communist cities》,作者 OwenHatherley,来源于theguardian;

[3]《扎里亚季耶公园 / Diller Scofidio + Renfro》,译者庄力,来源于ArchDaily;

[4]《2018年莫斯科城市论坛,普京和库哈斯共同探讨莫斯科建筑及城市未来》,作者David Basulto,译者 韩爽,来源于ArchDaily;

[5]《Of Potemkins and Putin Park: The politics of public space in Moscow》,作者Chris Frey, 来源于THE ALPINE REVIEW;

[6]《莫斯科扎里亚季耶公园能否成为俄罗斯的一张新名片?》,作者rgxpku,来源于新浪微博;

[7]《Filling the Zaryadye District》,来源于 The Urban Imagination;

[9]《The Most Ambitious Park in Russia》,作者Julie V. Iovine, 来源于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10]《Events Sergey Kuznetsov presented amonograph on Zaryadye Park》,来源于ARCHEOUNCIL of MOSCOW;

[11]《About the Zaryadye Park》,来源于zaryadyepark官网;

[12]《ZaryadyePark: a report from the opening of Moscow’s new urban wilderness》,作者Michał Murawski、Anya Shevchenko,来源于calvert journal;

[13]《Moscow Urban Forum Megacity of the Future: New Space for Living》、《Visit to Zaryadye Park》,来源于President of Rus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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